沧海桑田,岁月如梭。
航哥哥陆军学院毕业后,分到了XX野战部队。在这期间,航哥哥经常如大哥哥般关心我,爱护我,问学习情况,问我身体状况。甚至连青春期会发生一些什么都及时告诉我引导我。
高二下学期,十一期间,我死活赖缠,终于得到父母的同意,孤身一人到航哥哥所在的部队去探望航哥哥。
听人说,塞上行,最美莫过于暑月天。这次来到塞外,时常遇雨,简直使人有点江南梅雨季的泌凉感觉。不过,到了晌午,阳光金灿,晴空茵蓝,沙海显得分外静谥。站在古长城烽火台上,可以看到杰所在的部队营房。那座绿色的营房在这沙海中显得格外显目,特别是营房中那杆高高的八一军旗,如金色沙海中一朵火烧云,壮观威武。
走到门口,一个士兵拦着了我。敬了一个军礼后,很和气地问我找谁。我把航哥哥的姓名说了,他很礼貌地说对我说:稍等,然后,便转身拔通了电话,说着什么。
一会儿,航哥哥出来了,你穿着穿着一套草绿色的军装,结实的腰间扎着一条棕色的武装带,头上戴着大檐帽。八一军徽象一颗星儿似的在发着红光。平平的短发,清秀英武的面容,特别是那双眼睛乌黑忽闪忽闪着。
看到我,他的眼神顿时阳光灿烂起来,如春天的气息,瞬间在我和他之间弥满。
航哥哥高兴地接过的我行李(其实也就是一个书包),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军营。
他是少尉排长,他带我走进他的宿舍。宿舍很整洁,被子茶杯毛巾等,条条块块,线条分明。他的床边,放着一把吉它。也许是分别太久了的缘故吧,也许是我已长成小伙子的缘故吧,航哥哥沉默着,用一种只有兄长才有的目光细细打量我,说:小松,你真的长高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如果不见面,你在我心中的印象还是那个小男孩的样子呢?
是吗我故作深沉地,并不想让航哥哥知道我的同志身份,于是转移话题道:吉它应该弹得不错吧?
他笑笑:胡弹的,无聊时,就用这个解解闷。
弹一曲吧我笑着说让我见识见识!
好吧,弹得不好,你不要见笑哦 。
他拿起吉它,端坐在床边,开始试弦。他的手指拔动着琴弦,微微闲起眼睛,琴声里开始流露出一幅鲜明美丽的风景:幽泉自山间叮当流出,汇成一泓碧玉般的深潭,水潭里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梦幻般升起一轮金黄的明月。
琴声在军营里悠扬盘旋,我的眼前,出现了关山万里,边塞军旅的恢弘画卷。
琴毕,他有点脸红地说:多指教。
哇靠,什么呀,比我强千倍了。真的,不是吹棒。我发自内心赞叹道。
曲毕,我和航哥哥说起了我们分别以来的许多事,航哥哥也高兴地告诉我他在学院的许多事。那天,我们聊了许多许多。
天渐渐黑了。我在航哥哥的食堂里吃过晚饭,航哥哥带我去军人家属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其实只有三间宿舍。在这塞外,水是很珍贵的,但也许是部队给探亲家属的优惠吧,这里竟然有淋浴。听航哥哥告诉我,平时战士洗澡,每人只能分到一盆水,说是洗澡,其实只是擦身而已。对于我们这样来自江南水乡的人,是很不习惯的。
安顿好我,航哥哥开玩笑说:千年等一回哦,今天我也要美美洗个淋水浴了。说完,航哥哥随手关好房门,一转身进了淋浴间,淋浴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坏了,被整块卸下放在门边。我打好一杯水,突然看见航哥哥已脱个精光,正背对着我仰着头陶醉在那丝丝流下的雨丝中。
夕阳从窗户的上端照在他的背部,天哪,这就是他吗?他的结实和魁武,倒三角形的身材,结实的背肌。这就是大卫思想者的雏形吗?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又一次开始纷乱起来。这是我几年来朝思暮想的身体,这是一个让我留下永生难忘的身体。我希望他转过身来,让我再看一看他前面裆部。然后,航哥哥一直没转过身。那种失望真是难以描述。于是,我故意拿起来毛巾,去洗个脸。
也许是感到我走进来了。航睁开眼晴,不好意思地笑了:呵呵,对不起,忘记你还没洗涮呢,我反而先入为主了。说着,他把淋浴头的水关小些,让让了身子。又在那里享受甘露,我故意在脸盆中慢慢拧着毛巾,眼角的余光却一动不动落在他的私处。只见航哥哥的阴茎还是那样的完美,长而粗,龟头圆而大红而滑,浓密的阴毛宛如带你走进原始密林,两个蛋蛋结实地沉沉挂在胯下。水珠一串串从杰的阴茎上流过,我幻想着那水珠就是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它。
因这淋浴室很小,我故意用沐浴露把洗脸,故意让眼睛睁不开,同时加大手中拧毛巾的幅度,让手肋时时不经意碰到航哥哥的阴茎。
因为眼睛睁不开了,我不知道我碰到航哥哥阴茎时的反应,只感到每一次我碰到他阴茎时,他总是快速地把他的大阴茎总闪开。我在再次回味当年航哥哥在兵站时,我摸航哥哥阴茎的滋味。不能亲手摸摸这完美性感的阴茎,总是一件不爽的事。我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快速洗好脸,来到床边,把航脱在床的外衣外裤和背心三角裤统统抓到脸盆上,然而快速回到淋浴间,哗哗地冲上水。然后,故意对航哥哥说:你瞧你这军装,也不洗洗,反正我有空,帮你洗洗吧。
航哥哥一听,失声叫道:坏菜了,坏菜了,你把我这洗了,我拿什么换呀,我刚才没带洗的衣服呵。
那怎么办呢?我故意装出一幅好心办坏事的样子。我帮你洗好晾起来吧,天热,一会儿就干了。
看到这样子,航哥哥也没办法了,只好默认了。
走出淋浴室,航哥哥贴着墙边,来到窗户前,小心仔细把窗帘遮好,然后,抽出一支烟,点着,边吸边不停地把三角裤放在电风扇前来回吹个不停。我心里暗暗好笑。但是仍故意说,急什么呀,很快就干的。
航哥哥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哇哇哇,我看清楚了,航哥哥的JJ还是那么漂亮。园鼓鼓的十分修长,龟头已完全外露,粉红色的,马眼微微张着嘴好似对我笑似的。倒三角倒的阴毛密密延伸至肚脐处。
看我胡思乱想的样子, 航哥哥说:现在又不能出去,来杀一盘中国象棋如何?
就你这水平还跟我杀?我靠我故意激他。我知道,通过先前的谈话,吉它和象棋是航哥哥的强项,可他不知道,我的水平也不差。在市里,我是小有名气的象棋大帅。被我一激,航哥哥来劲了,说:什么,不服?
是呀,就你这水平,我让你车马炮,怎么?
臭小子,你太狂了,来一局航哥哥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象棋摆开了。
不来,不来,你水平肯定太臭我故意推辞着。
也许是航哥哥赤身裸体这样待着觉得尴尬,或者是想打发时间,被我反复激后反而来劲了,说:来吧,如果我输了,随你罚什么?
我故意说:哼哼,如果你输了,我就把你JJ毛剃光。
也许是航哥哥太过于自信吧,随口大大咧咧回道:可以哦,只要你能胜我,爱干啥都随你,胜为王败为寇嘛 。
当中炮,飞边马,上相支士,我们风风火火杀了起来。说实在的,航哥哥的水平还真不错,胜他可真需费好多心思。最后,我仅以一步之先优势,把航哥哥杀败了。
哈哈哈, 我扬起手中的剪刀,说:过来吧,老实站好,我开始剃毛了 。
啊,你来真格的呀?不行不行航哥哥慌了小松,求你手中留情,没有JJ毛,以后洗澡时怎么见。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除此以外,你想干啥都可以。
说话不算话呀?还算是军人我故意装出一幅瞧不起他的样子。
不不不,不是的,真的,除剃毛以外,任何罚款条款都接受。
呵呵,开玩笑的,不来了说完,我把棋推开了。
也许是航哥哥刚才输的太不服气,说:再来一局,刚才是你先手,我就差一步,如果是我先手,就是你输了,再来。
不服气,哼,我真不来了,你再输了,我就真的处罚你了。
哈哈哈,可以,但是除了剃阴毛以外 。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哦。
第二局,航哥哥再次以落后一步劣势,投降认输。
不服,不服,航哥哥真是来劲了,又摆开棋局,准备第三盘。
哈哈哈,我说:要来可以,接受惩罚吧。
航哥哥低下头,默认了。我从包里拿出一条刚才包东西的绳子,将航哥哥两个园鼓鼓的蛋蛋捆得包粽子似的,然后,沿着龟头沟处,又捆了一圈,然后,拉了拉,说:嘻嘻,我抓到一个俘虏兵了航哥哥无奈地看了看JJ,说:求你了,别太用力。说完,又开始上相边炮出车了。
也许是求胜心切吧,这局航哥哥走得特别谨慎。于是,我每走一步,就故意拉一下手中的绳子,说:想什么呀,快点说完,还故意频频拉动手中的绳子。
天哪,也许是处男受到剌激吧,也许是航哥哥好长时间没放炮了了吧,于是一幕生动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航哥哥的JJ开始慢慢挺了起来,JJ皮开始慢慢往后退,JJ上的一条条青筋如大蛇缠树一样,粉红色的龟头开始一直往拼拿往上顶。航哥哥脸上露出难为情的样子,说:求你了,别拉了,我受不了啦。
好好好,我说,站过来。航哥哥走到我身边,我解下绳子,一手抓过航哥哥的大JJ,开始上下给航哥哥撸了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呵,热乎乎一根大肉棒,上下撸动时,还能感到挺硬的JJ一胀一胀的。
航哥哥被我撸了一会儿,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突然,航哥哥说:好了,不来了,你水平比我高,我服你了。说完,航哥哥开始穿那些还没干透的三角裤。 我说还没干透呢,穿在身上有水气的。航哥哥说:没关系,到宿舍我就换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晚饭后,航哥哥又来到我的招待所。
这晚,我第一次向航哥哥说出了自己同志的身份。
航哥哥静静地听我说完,说:小松,其实,我早感觉到了,离开兵站的时候,我不会告诉过你吗?我在学院学习时,不是经常写信引导你正确理解青春期吗?
听着航哥哥兄长一样的关心话语,我哭了,我说:哥,我知道,真的,我知道这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知道吗?你离开兵站后,我每一天晚上几乎都是揣着你临别时给我的相片度过的。哥,我真的爱你,我知道,你不是同志,但你千万不要歧视我,其实,我的心里也很痛苦。
我说着说着,航哥哥却慢慢伸出温暖的双臂,把我搂在他的胸前,说:小松,哥没有歧视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能健康成长,哥什么都答应你。但是希望你能早点去看看心理医生,把你的性取向调整过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心学习,才能考个好大学,知道吗?航哥哥说着说着,突然出现了轻微抽泣声,我惊讶地问为什么?。航哥哥却不回答我,只是任由他的眼泪慢慢溢出。这是我一次看见航哥哥如此这番忧伤的哭,然后,航哥哥却拼命地想忍着,跟孩子似地想把呜咽硬咽下去,可是眼泪却还是涌上来了,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儿,一忽儿工夫,两颗大泪珠离开了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跟着又流下别的泪珠,流是更快,就好比岩石里渗出来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健美宽阔的胸膛上。好腰板笔直,眼睛定着向前看,脸绷得紧紧的,煞白没有一点血色,只希望我不要看他的脸。
哥,怎么了?望着哥哥那淆如山泉般的泪水,我心里发颤地问道。
航哥哥没有回答我,而是开始慢慢脱掉军衣,然后伸手去解军用裤带。这次,航哥哥是那样平静,平静得如一泓清水,平静得如一个教徒,正为自己钟爱信仰奉献自己的圣洁。
不,哥,我错了,我听你的,我再也不这样了。哥。我哭着流泪央求道。
航哥哥摇了摇头,仍然轻轻地脱下了他的内裤。同时,轻轻地嵌下了我随身携带的随身听。轻柔的音乐顿时响起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情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触;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的深处……
小松,来吧,只要你开心愉快,哥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付出航哥哥轻声细语却又无比坚定地说我说过的,我说话算话的,我知道,你喜欢我,能被一个人喜欢,能被一个人牵挂,能能牵挂的人千里万里赶来看我,我感到非常高兴。
《朋友别哭》的音乐在屋内悠扬地响。在这音乐声中,我第一次用庄重的双手托起航哥哥的阴茎,就如新生儿第一次感受人间的呼吸一样神圣。航哥哥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躺在床上,任由我用千万般的爱,去溶化那份纯洁的性爱。象教徒一样,我开始第一次用我年轻的嘴,吮吸航哥哥那逐渐增粗增长的阴茎,那粉红园鼓的龟头在我舌尖的爱抚下,慢慢溢出航哥哥青春肉体里的精华。我把整个脸埋在航哥哥的裆部,任由航哥哥那粗浓的阴毛痒痒地挠着我的脸庞。航哥哥那粗健有力的阴茎温暖而钢强向我喉咙深处进军……
那个夜晚,从航哥哥那带着硬咽的、断断续续的叙述声中我第一次知道了航哥哥的身世。在他还在部队当兵时,他父亲出车祸身亡了,母亲大病一场后,不久也随他父亲去了。其实,到军校前,航哥哥已是孤儿了。航哥哥搂着我,深情地说道:小松,其实在兵站时,哥就把你当成亲弟弟了,我现在真的没有亲人了,唯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从学院毕业到部队,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弟,你知道吗?哥真希望你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出息的人,你现在什么也体验过了,其实,很多事年轻时不懂,而懂的时候,又不再年轻。哥今天什么都让你体验了,你应该收回你的心,从此告别那个圈子。
航哥哥轻轻地说道,而我的心灵却如十级以上的地震一样,懂得了世上并不是只有同志才有这种爱,同志与非同志,特别是一个非常关心你,爱护你的非同志同样可以为爱付出许多许多。
临别的那天,可送我到车站。临行前,哥交给我一个信封,说,到火车上再看,现在不要打开。南来北往的客人呵,有谁知道我此时的心情。站台的掠过的风,飘过的云,你能告诉我吗?航哥哥轻轻地为我擦开脸颊的那不争气的泪说:快上车吧,有空来看我。记住了,有空来看我。
一声汽笛,火车缓缓起动了。慢慢得,航哥哥在站台上向我招手的影子成了一个小黑点。我的思绪却如从军营扯出的车撤,从军营连到故乡。打开信,短短的,只有几句话:青青的芦苇,长在寂寞的水洼,我只有淡淡的惆怅和那风中柔柔的怀想。回头望望,天也高,水也长,一声低唤,一滴泪光!
哥,你想告诉我什么??哥,我记着的,我有空一定来看你。一定来看你。
风起云涌,刚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这时却阴云密布。山谷中一阵寒风让我打了个冷颤。建松,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多保重呵!杰的声音猛然打断了我的回忆。
嗯,我知道的我轻轻地回应道。
杰转身去采撷野花纺织花环去了。我抚着航哥哥的墓碑,轻轻地告诉哥:哥,我来看你了,哥,我现在很好,很健康,哥,我也快毕业了,我想到你生前那个部队去。哥,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了,然而你却什么话也不和我说,只是把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丢给我,哥,你知道吗?在我的生命里,因为有了你,我的生活从此不再缺少阳光。哥,我知道,你在天堂飞翔一定很累,就如一个无枝可依的天堂鸟,惶惶地需要一个栖生的窠穴。哥呀,我的心永远向你坦开着,你来吧,到我这里歇歇脚吧?哥,你能听见吗?回答我呀,哥我哭着,我说道哥,你知道吗?你生前救起的那个男孩已念三年级了,你生前那壮烈一幕,已被你生前的部队写时他们的军史。哥呀,你若在天有灵,就安心闭上你的双眼吧,你生前所有爱你的人,被你爱的人,都会好好活着的,哥呀,我说了这么多,你能听见吗?
我在也顾及不到我现在的身份,我的任由自己的哭声在这幽静的山谷中回旋。好久好久。蓦然,山谷中兀然刮起一股旋风,旋风过处,落叶沙沙。仿佛航哥哥的低低絮语,一些不知名的鸟儿被惊得吱吱乱飞。
轻轻的,有感到杰的脚步就在我身边。刚刚还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时却又阳光灿烂起来,莫非人间阴间真是阴阳相反,难道刚才真是航哥哥听到我的呼唤来看我了吗?
杰把刚才采集到的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或红,或紫,或白编成一个花环,轻轻地,轻轻地,生怕惊醒航哥哥那沉沉的梦乡一样,把花环放在航哥哥的墓前。这束花环,与航哥哥墓前那颗红五星互相衬映。
我默默伫立在航哥哥这百花吐芳的墓前,我蓦然觉得,世间所有的美丽和温情都在这里汇集了……
后记:
续言:梦有愁,忘了就好,梦里知多少?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相逢,轻轻河畔走,轻轻到天荒地老。
外国的佛洛伊德说:梦,是原欲的释放。
中国的先祖先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圣经》和《佛经》说:人间地平线上的落日,是天堂云层的朝阳。走进人间的地平线,就能进入天堂的中轴线。
因为我是中国人,所以,我相信后者,不相信前者。
我希望我有梦。但写完《在成长的日子里》后,我仿佛大病了一场一样,上课时总是晃晃惚惚。训练时无精打采。回到宿舍,忽感窗外有风。细雨淋湿了窗外的梧桐,也淋湿了我无法抑止的思念。
是在我处于孤寂忧伤的时候,是在我如浪儿般无处倚身的初秋之际,版主、网友给了我慰藉以振作的感奋。我将视你们的馈赠为不可多得的财富。我常想,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结束将自己改变成另一种形象而将真实面目遮掩起来的历史?我似乎咱见你我深情呼唤中隐含着异常沉重的叹息。我被这叹息同化了,我又回到了和航哥哥相识相知相恋的岁月。我想,缘份也许就是这样,很多的时候天天见面的人关键时候未必会起我们,他们不复有那种一刹那的灵感突现。我的梦里,总能见到航哥哥那双温暖的大手,伸向我,拥抱我,生命里有了这双手,就能挡住无数的苦难,挡住瑟瑟的秋风。我感谢那些向我伸出温暖之手的网友,就这样我坐在秋风中,握住了一粒成熟的籽,并把它轻轻埋入泥土里。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它一定能长成比阳光更大的阳光。
昨晚做了一梦。梦见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像长了翅膊似的,沿着那落日的地平线深处飘去。云层深处,那从泥土深处散发出的原野的清香,那轻飘在纤陌大地上的袅袅炊烟,还有那我熟悉的一切很快就迷失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祥云里。天苍苍,野茫茫,无论人哪一个方向都走不到边际,找不到回家的路。云层里,航哥哥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里默默无语?
晓风残月,几声鸣啼,这难道是一帘幽梦?
我去过航哥哥牺牲的出事地点。那山有一个浪漫的名字,叫做野玫瑰。传说很久以前,这里漫山遍野盛开着鲜艳的玫瑰花,像 燃烧的火焰。每天傍晚,玫瑰的火色一直烧透了夕阳,烧化了蓝天。我想,这时便是航哥哥化为天使飞翔的时刻了。山中的空气很湿,浓浓的水蒸汽冉冉升起,远远望去,像走入天堂的天路。天上人间,凭借于此而息息相通。
地平线上的落日越来越西坠了,山风骤起,我看见航哥哥慢慢倒下的镜头。哀乐声在光秃秃的山涯上盘旋,传递着令人压仰的气息,电光闪过,航哥哥化着一尊纯洁的天使,在浓浓的火焰中,沿着天路一步三回头地走着。哥,你是牵挂我吗?
哥,那天路上的火焰是否太过灼热?那盛于檀香木匣子里的骨灰是不是太过压仰?我知道,你喜欢飞翔,我会陪你飞翔的。我常想,我们在为生而匆忙之余,也曾偶尔辩证过关于灵魂的存无。而那时,所有的论证都是空口无凭和随心所欲的。我既然不信其有,又何必非证其无呢?我们的内心不是充满矛盾吗?
你一定还记得这个传说吧:人的肉身死后,他的灵魂会游移出窍,重走这一生的路,将他生前的每个脚印一一拾起,收回。只有做完了这件事情,他的灵魂才会真正离去,他才算真正地死亡。灵魂像水,有形无形,可聚可散。我们曾为这个传说多么地激动啊!当我们死后,竞然还有机会把此生再走一遍,再去看看曾经的风花雪月,曾经的悲欢离合。那该是多么不可思议地亲切啊!我的灵魂沿着时光之河溯流而上,如同一把犁划开记忆,使所有的往事重现连同那些未曾发芽的故事。
于是,我梦回兵站,回到那个宿舍。航哥哥一定要来拾生前的脚印的。虽然老人说:死人是有眼无珠的,他不并知道生前谁是谁非,但我坚信,航哥哥一定会认出我的,认出他生前曾钟爱过的弟弟的。不然蒲松龄老先生听来的传说,为什么妖神鬼怪总是纯情的多,凶煞的少?
明月东升。万赖俱静。航哥哥轻轻飘入,甚至听不到他的脚步,他轻轻走到我床前,脸上还是那样挂着淡淡的微笑,嘴唇上还是那样长着淡淡的耸毛。航哥哥轻轻抚着我的脸,却什么话也不说。相逢无语,唯有泪千行啊!山下,农舍中传来阵阵鸡鸣。天快亮了。航哥哥依依不舍回头望着我,望着我,这边天亮了,那边就天黑了吗?如果是那样,航哥哥,你快点走吧,天黑了,路不好走,你一路要多保重啊!
睡来之时,枕头已被泪打湿了一片。
一份真情,那叫怀念。它只属于那永远长眠在云贵山脉的军人。清风明月,经幡飘动,没有回声,战士的墓地,又忽见一抹碧绿,军人激情涌起,漫过时空,在山野上呼啸的风中,显示着战士的倔强与尊严,航哥哥啊,你为什么要慢慢走出我的地平线……
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走进这个圈子,说不清为跳出这个圈子进行过多少次挣扎。世俗的目光让我们感到如此艰难,心中对航哥哥的这份情只能永远默默地埋在心灵的深处。零零乱乱,胡言八扯说了不少,蓦然回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远不能表达我对航哥哥的思恋。于是,我走上了匆匆追寻航哥哥背影的漫漫征程。
人海中难得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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